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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父子对父女


 菲力低头看了眼挂在胸前的肉团子,“解释下……”菲力呵气低语。


 小费朗扭头看了眼大吼大叫的村长,眼圈泛红,瘪着嘴巴酝酿,猛然爆发出比村长还要声势浩大的哭声,犹如倾盆大雨前的闷雷,震得人耳朵疼。


 “你们把我的孩子吓到了……”菲力面露薄怒,“为什么要我解释,解释什么?刚才是克洛怡抱孩子玩,孩子淘气扯坏了她的衣襟,我已经说过掏钱赔她,她却哭着跑了……”


 说到这里,菲力用无情地眼神与村长对视,“她是怎么说的?还是你想要得到什么,所以才带着她来讨伐。”


 以为自己人多,足以吓退漂亮奶爸,谁知对方一点也不胆怯,反而把自己问得哑口无言,村长磕磕绊绊道。


 “克洛怡没说什么,我只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所以误会了……”


 抱着小费朗柔声哄着,在渐渐消退下去的哭声里,菲力十分不悦地道,“因为是我入住,所以才以为是我羞辱了克洛怡,还是之前就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克洛怡给菲力的感觉很不对,一个村长的女儿,家里条件很不错,应当有很多小伙子追,可是见了他,却好像头一次见到男人似的,不顾分寸地与他接触,本以为是有些水性杨花,可是,不过是小孩子扯坏了衣襟,却有这么大的反应,真是很不对劲。


 “对不起,是我没有搞清楚,真的很抱歉,请您原谅。”


 村长改变气势汹汹的态度,不断给菲力道歉,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色,也换成了正常的古铜色。


 为了能留在这里继续观察情况,菲力很大方地没有计较,小费朗也从嚎啕大哭渐次改为抽噎,菲力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很轻地回道。


 “是误会就好……”接着菲力蹙眉道,“你们把我的孩子吓到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有话好好说。”


 “是,真的很抱歉。”


 村长狠瞄了眼趴在父亲肩头上的小肉球,几不可闻地啧了声,带着人离开了。


 作为女孩子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克洛怡羞赧地低下头,对着菲力欠了欠身,随村长快步离开了。


 似乎是因为大哭消耗了体力,小费朗真的被菲力给哄睡着了。


 把小费朗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好,菲力盯着他肉乎乎的小脸看了许久,十分懊恼天神们的恶作剧,让情敌成为他的儿子,这帮黑心的家伙!


 热好的牛奶被菲力倒进保温壶里,等着小费朗睡醒了再喝。


 此时天色已近迟暮,赤色的晚霞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只有几块扯棉絮似的零落在天际,被暗下来的靛青色勾勒出一个个边框来,远近高低的村舍茅篱,分布在大片大片的绿色田野和蓄积有小水坑的土路边上,跑得满身泥的孩童,如同归巢的鸟般扑棱着翅膀朝家的方向飞奔,各家各户的烟囱里,炊烟混着饭菜的香气弥漫开来……


 菲力登高四望,于这陌生的环境里,思念起他的艾瑞安来。


 她此时正在做些什么呢?是在书房里处理垒叠在案头的文牒,还是在议事厅里与大臣们谈论朝政,或者被奥蒂丽娜捉住,让她把滋补汤喝掉,又或者站在御花园的花丛里,像他思念她一样,也在思念着他。


 想着想着,菲力又想到了他们的孩子小费朗,这样强行把孩子从艾瑞安的身边带走,她一定会很难过吧?可是,如果让艾瑞安知道小费朗并非完全忘记前尘旧事,那么,她肯定又会同从前一样痛苦不堪,他是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菲力想了许久,暮色四合,有仆人端来晚餐,菲力才缓步下楼。


 仆人把丰盛的晚餐放到餐厅桌子上,把房间内的灯全部点燃,才向菲力欠身告退。


 菲力找了些零钱做小费,面容苍老的仆人面露惊讶,接着一再道谢。


 菲力不急于从仆人嘴里套话,他和气地点点头,仆人立即退后步出餐厅。


 桌子上摆满了野味和新鲜果蔬,菲力扫过一眼后没什么胃口,进去卧室去看小费朗,发现这家伙早已醒了,坐在大床上,没有点灯的房间里,暮色沉沉,隐约能看到一团小小的身影。


 “陪我去吃饭……”


 菲力过去抱起小费朗重新回到灯火通明的餐厅。


 嗅到诱人的食物香气,小费朗垂涎欲滴地使劲吸了吸鼻子。


 “再有一年,你也可以正常饮食了,没必要弄得像个饿死鬼。”


 菲力说话间,把小费朗塞进椅子里,为他倒了碗牛奶放到面前。


 有牛奶喝也不错,小费朗捧着碗慢慢喝着,他现在的肚皮容量太小了,根本无法做到酣畅淋漓,听到菲力说的话更是犹如猫爪。


 “把那个乳酪煎饼掰一点给我尝尝。”


 小费朗禁不住诱惑,在一大堆美食里面,选了好消化的食物,指挥着菲力喂给他。


 吃饱喝足,小费朗继续当猴子,挂在菲力的脖子上,被菲力带着出外溜达。


 “晚上,你打算出去吗?”小费朗趴在菲力的耳朵边上说话。


 走在乡间小路上,听着耳际奶味十足的问话,暖风熏得人心里升起一丝怅惘,若是艾瑞安在这里该有多好。


 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菲力鄙视总是不由自主想媳妇的自己,清空思绪目光望向远处回答道,“嗯,晚上去看看那对父子,白天看到的是皮囊,夜深人静时才能看到真实。”


 “妖怪都是在夜间现形的……”小费朗俏皮地评论了句,“不过,你必须带我一起去。”


 根本没打算带小费朗,菲力脚步微顿了下,“带上你?”


 “是的,难道你不担心我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娃娃,独自一人会被坏人抱走吗?”


 被恶心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菲力却不得不承认,小费朗说得有一定道理,让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独处,确实很危险。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等到父子俩回去村长家时,老仆人正在餐厅里收拾,见菲力带着孩子回来,皱纹横生的脸上顿时现出安心的神色来。


 “老爷,您回来了……”


 见老仆人热情地同他打招呼,菲力很礼貌地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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