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决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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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吃草，老虎吃羊，是一条最简单的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浮游生物，这又是一条食物链。
学生们向政府示威，政府镇压学生，以工人和商人为首的社会各界又向政府施压，政府只能向社会而妥协，这又构成了一条食物链。
处于这条食物链上最顶端的政府反而成了最弱的存在，而手无寸铁的学生们却成了最强的生物……
政府的手中只有枪炮和军队。
而学生们的背后站着的却是教育总长、鄂系军阀、爱国道德的制高点、以及全社会。
北洋政府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抵制力度，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在中国发生的这种事情，早已经传至了巴黎，代表中国参加和会的顾维钧和陆征祥也得知了学生运动之事。两人也对学生们的这种执着的态度很是感动，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种强度的爱国运动爆发了……
顾维钧对段祺瑞镇压学生们的方式也很不满意，也曾多次致电段祺瑞，要求不能在合约上签字，宁可退出和会，也不能同意将山东割让给日本人。为了体现中方的强硬立场，后来的会议，他们二人一直缺席。
中方代表团所有人都相信，北洋政府绝不会同意在这份合约上签字的。在这段时间里，陆征祥陆陆续续收到过几百封来自中国学生们的信件和电报，内容几乎都是不要妥协。
后来，他们的坚持收到了回应，大总统徐世昌与总理段祺瑞一起发来联名电文，要求中方代表团拒绝签字，以退出和会的方式来表达中国的抗议和不满。
没办法，学生们罢课，商人们罢市，工人们罢工，整个社会已经彻底乱了套了，以“不造反”的反抗方式来抵制北洋政府。
要求政府释放被关押的学生们。举国上下，群情激愤。被骂的焦点人物徐世昌成了民国以来，最倒霉的总统，比黎元洪还要倒霉……
巴黎凡尔赛宫里，又一次的召开了和会，和往常一样，各国的代表们纷纷就坐。日本代表习惯性的朝着中国代表位置瞥了一眼，惊讶的发现，缺席了几个月之久的中国代表席位上竟然又坐上了人。
中国代表又回来了。
日本代表们都笑了，恐怕，这一次又要让这几个中国人们失望了，帝国主义们已经将胜利的成果瓜分完了，今天和会的内容主要是签字。陆征祥和顾维钧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不苟言笑，面如沉水。
他们也知道，日本鬼子正在乐呵呵的看热闹，他们的心里都十分愤怒。
会长的面前摆着一份协议，是有关于中国山东问题的文案，一切都已经用铅字排版给打了出来，就等着签完字之后，协议正式生效。
日本代表首先上前，微笑着向各位代表们鞠了一躬，拿起桌子上的那支羽毛钢笔，在上面写上了名字，然后回到原位置上坐下，挑衅的目光落在顾维钧的身上。作为中国的全权代表，顾维钧深吸一口气，将胸腔内的怒火压制下去，缓缓起身，挺直了胸膛，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还是那一副严肃的表情。
最后的时刻了，说什么也不能丢了中国人的尊严！
看着眼前的这份协议，那被压下去的火苗蹭的一下，烧到了心口窝，拿起笔，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猛然间，将笔扔在了桌面上，然后将合约文本扣上。
拳头在桌面上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吐字说道：“各位代表先生们，中国也是战胜国，中国的劳工们在欧洲战场上同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场世界大战的胜利，也有我们中国人的一份功劳。
请问，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将中国的山东送给日本，凭什么！
我很不理解，也很愤怒，公理何在？道义何在？这场会议发生的事情，将会被历史铭记，而这场会议对中国的不平等和屈辱，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
说完之后，顾维钧冷着脸离开，疾步走开，面对着记者们的拍照和采访，一句话都没说。与此同时，陆征祥也起身离开。
看着中国代表团没有签字，就此离开，会长还想说些什么来着，可喉咙里动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日本人代表也被中国人的这种行为惊呆了，中国人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哪里来的勇气？
什么后果都考虑过了，就是没有想到中国人会以拒绝签字的方式退场离开。
“我们回家吧。”顾维钧说道。
“好，回家，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
巴黎和会的失败，令这两位外交家心中充满了挫败感，更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一句话，弱国真的是没有外交的权力……
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完全是由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支撑起来的，综合实力越强，说话的声音和力度也就越大。反之也是如此。
不管是战胜国还是战败国，在强者的眼中，都是猎物的一方，而不是猎人。
如果想当猎人的话，还是要靠国家的崛起，民族的自强，不然的话，那就什么也不是……
“陆兄，我是不是流眼泪了。”
陆征祥看向顾维钧的脸，不知何时起，两行清泪挂在了他的脸颊上，双目红润。“不，你没有哭，只是被大西洋的海风吹进了沙子而已。”
“对，我没哭……这不是眼泪，这是中国几十年的屈辱！等流干了，中国再也不会被这么欺负了！”……
“号外，号外！中国代表拒绝签字！退出和会，捍卫国家主权！”
“永不为奴，誓死保卫山东！山东鄂军部队发起征兵号召，扩军一个师，保卫青岛！”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种不同的声音随着报童们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大街小巷里。
当代表团拒绝签字的消息一经传回国内，在袁兆龙的授意之下，台云峰也下达了征兵扩招部队的命令。
保卫山东不能够仅仅只是停留在口号上，要用最直接的行动才行，武力保卫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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