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情绪低落

 在她的心里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曾看到过他人炼制蛊人？”


 凤雅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点了点头。


 “徒弟，别人如何我们管不了。”百里修语重心长的说道，“便是你要如何，我也管不了的，因为你可以阴奉阳违。我这是打个比方，并不是说你是那种人。你不能因为外人做的事而心怀愧疚，你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愧疚。就算是你的属下借着你的名义行卑劣之事，那也不是你做的。”


 “你要明白，不是自己做的事用不着心怀愧疚，用不着有心结。你是你，我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龙聿在外行不好的事，也与你无关。人都是薄凉的，看重自己就好，管别人这般做什么。再有，你又没炼制过蛊人。你纠结的那些事根本不必要纠结，想想那些被他人所害死的人，他们有多冤，无处申诉冤情，你这般做是帮他们报仇，他们还会感激你的。”


 百里修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往外冒，真是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要不是徒弟精神不好，他可不会做这些事，听得自己都被快自己说的话给恶心死了。关键是，不知道徒弟听进去没有。


 若是徒弟没有听进去，他还得继续当一段时间的人生哲理导师，他怕自己会被自己给恶心死。


 凤雅娴沉默了，她知道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可她就是无法迈过那个坎。这次自己又差点儿亲手炼制蛊人，心里更是难受。


 百里修看到凤雅娴这副神色便知她没有迈过去，想了一会儿后想到自己儿子，吩咐人带百里博过来。


 别小看小孩子，有时候小孩子的一句童言会带给人生的希望。


 没多一会儿，百里博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书房。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见凤雅娴情绪低落来到她的面前，微微仰着头望着她，“师姐不开心吗？”


 快七岁的百里博已是在开始修炼了，刚刚进入炼气期一级，紫色的天赋，修炼又刻苦，为人又好，很得百里家上下的喜爱。


 “你师姐因为一件小事而闷闷不乐呢。”百里修翻了个白眼，敢情他那番恶心人的话徒弟没听进去。也是，他听着都觉得恶心，徒弟听不进去也是正常的，“儿子，你和你师姐说说，遇到坏人要怎么办？”


 百里博凉凉的瞥了眼百里修，他这个爹就不是个安分的，肯定是爹欺负师姐了。


 “百里博，你那什么眼神？”百里修气乐了，“你师姐就是你宝贝疙瘩，我这个亲爹反倒是个累赘是吧。”


 从小到大他这儿子就嫌弃他，也不知是不是他哪个对头投胎过来的。


 百里博懒得理会自己亲爹，他忙着安慰凤雅娴，“师姐，坏人也分很多种的。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遇到穷凶极恶的坏人是一定不能放过的。杀了穷凶极恶的坏人是功德一件，为很多人报了仇。”


 “师姐别闷闷不乐，人生还很长，假如为了这些事闷闷不乐会错过很多开心的事的。”他拉着凤雅娴的手，拖着她往外走，“师姐，花园里的各色花盛开得正好，我带你去看看。我学会了一首新曲子，我娘说我吹的可好听了，我吹给师姐听。”


 凤雅娴任由百里博拉着她离开书房，甚至忘了和百里修打个招呼。


 百里修笑骂了一句，摇了摇头。他这徒弟看着成熟，也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其实是个很脆弱又太过于明白的孩子。徒弟现在还没有三十岁，在修炼者的世界来说如同刚出生的雏鸟，正是需要呵护的时候。


 然而，她已是经历了很多的风风雨雨，还要面临更大的风霜雪雨。


 从小她肩上的担子就很多，有很多事无法和自己的家人说，又不想自己家人担心，就只能自己扛着。


 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承受得多了便会到一个极点，他看徒弟快到这个极点了。


 他得和龙聿说说，最近这段时间好好的陪他徒弟散散心，暂时别管这些事。


 百里修想着，便吩咐人唤龙聿过来。


 百里博带着凤雅娴来到花园，吩咐伺候的随从回他屋取笛子，“师姐，是不是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烦恼啊？”


 百里博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从小生活在没有纷争的百里家，百里修又没有妾室和通房，只有公孙晴一个妻子，夫妻相敬如宾，也只有他一个孩子，自然是宠着长大的。


 倒不如宠溺，性子难免会欢脱一些，反正是没有烦恼的。最多，也就是烦恼如何不被百里修折腾。


 凤雅娴尽量扯出一个笑容，却是有几分难看，“是啊，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烦恼。有时候，我真想不长大，可不长大就不能帮家里人了。”


 “师姐，为什么要帮家里人？”百里博懵懂的问道。


 “因为他们是家人，所以师姐要帮他们啊。”


 百里博还是不懂，因为百里修和公孙晴不是这样教导他的，“爹娘说，自己的事应该自己做。”


 所以，他从两岁起就是一个人睡，自己学着穿衣服，自己吃饭，自己洗澡等等。


 “师姐的家人都是大人了，有手有脚有能力，为什么师姐还要帮他们？是他们懒吗，还是他们只能靠着师姐的帮助才能活下去？可我听爹说，师姐的家人都很能干的，既然是这样，师姐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家人的？”


 凤雅娴一怔，缓缓的侧头默默的看着百里博。


 百里博被凤雅娴这样看着，莫名的缩了下脖子，“师姐，博儿说的不对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浊气，“博儿说的很对，是师姐做错了。”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前世经历太多，心智早已非同常人。这一世遇到珍重的家人，想要好好的保护家人，自然而然的想为他们安排好所有的事，为他们扫清前路的危险，给他们一个没有多大危险的世界，却忘了家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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