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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刘妈颓然的坐在地上,刘洋洋此刻变得如此陌生,她怎么能这样说?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使得她喘不过气来。不,这不是真的,刘洋洋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瞪大的眼睛眼珠子快要掉出来,行动夸张的刘洋洋使劲的摇晃着刘妈,钱,她只要钱,有了药,她的感受才会好一些,是在太折磨人了,这感觉很难受!


 对,有了钱,别人才会给她药,必须拿到钱,可恶。


 “说,钱放哪儿了?”


 刘洋洋狰狞的样子,像是要吃掉刘妈,毒瘾发作让她彻底没有理智,取而代之的是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不行,刘洋洋只是个孩子,她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要想办法帮助她。


 “洋洋,我送你去医院,走,我马上陪你去。”


 刘妈擦把眼泪,上前去搀扶着刘洋洋,她难受的样子像刀在自己胸口上,再也看不下去了。


 “滚!你以为你是谁!拿钱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全身的难受让刘洋洋欲罢不能,房间里所有可能放钱的地方都被她翻了一遍。


 “你要把所有的积蓄都给到刘欢欢一人吗?我告诉你,没门!我肯定能找到!”


 说完,刘洋洋捂住胸口的难受,继续翻箱倒柜,她今天一定要找到钱,已经变得越来越难受了。刘洋洋一把推开了朝着自己蹒跚走过来的刘妈,低头仔细查看着每一个地方。


 刘妈一个踉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刘洋洋掏空,要一劳永逸告别这心碎的时光。继而,她笑了,笑出声来,看着刘洋洋的背影,步步后退,退至窗台的时候,外面阳光明媚,刘妈想要睡在阳光里面。


 突然,刘妈翻上了窗户,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房间里。


 刘洋洋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人,翻得累了,依旧没有看到一分钱。脸上手上因为不停的被摔掉的家具摩擦而有血迹流出。


 “人呢,出来!把你的卡给我!”


 她突然想起刘妈的衣兜,对,刘妈一定是放在了衣兜里,她才会怎么找也找不到。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刘洋洋感受到窗外的风吹到房间里来,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清醒,奔跑至窗边,发现楼下正躺着一个人,周围还围着一群人,不停的向上张望着。躺着的那人,穿着和刘妈一模一样的衣服。


 那是……


 “刘妈!”


 刘洋洋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开门而出,一路上不停的和人碰碰撞撞才来到楼下,跪在刘妈身边,这一次,无论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看着一地的鲜血,刘洋洋失去了主意。


 好心人报警的报警,急救的急救,刘洋洋脑袋一片空白,浑身难受,思想停滞,再也挣扎不出任何响动来。有人来抬走了刘妈,警察做着笔录,刘洋洋抓着空气,手里还残留有刘妈的余温。


 “洋洋,洋洋,你醒醒。”


 熟悉的声音唤着刘洋洋,刘妈回来了吗?是她吗?对的,一定是她!


 刘洋洋吃力的睁开眼睛,安茹正焦急的张望着自己。怎么是她?不应该是刘妈吗?刘洋洋看了一眼眼前的安茹,眼皮又重重的合上。


 安茹给刘洋洋盖好被子,将房间里到东西一点一点收拾归位,小心翼翼点不发出一点声响,害怕吵醒了虚弱的刘洋洋。很多东西都损坏了,安茹都动作很慢,眼泪一直在止不住都往下流,她不敢相信几天前还在和自己争吵的刘妈,已经彻底离开了她。


 她还没有得到刘妈的原谅,她还没有和刘妈共同看着刘欢欢结婚生子,这对患难之交的姐妹还没有重归于好,随着刘妈都离开,带着安茹的遗憾,强制性结束了。


 怎么能这样呢?刘欢欢回来看到亲人没了,自己该怎么解释?刘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安茹的错,你不要责怪安茹了好吗?


 安茹勉强收拾完房间,又进入厨房煲粥,刘妈不在了,自然该她来照顾刘洋洋。


 就着夜色,刘洋洋嘴唇发白靠在门框上看着失魂落魄的安茹,发生的种种像是梦一般在她模糊的记忆中重现。呼吸声越来越重,眼看就要倒下,安茹擦了擦眼泪,头转了过来。


 “孩子,你怎么起来了?快,快躺下,你身体还很虚弱,我熬了粥,这会儿应该已经凉了,我给你送过来。”


 她站起身快速的走到刘洋洋身边,小心的搀扶着她躺下,刘洋洋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安茹,想说什么,吞了吞口水全部咽了下去,现在她还能说什么?


 “不要怕,现在你很难受,但是为了刘妈,为了自己,你一定要戒掉。”


 说的泪眼婆娑,安茹哭哭啼啼的模样让刘洋洋心里烦躁,小声嘟囔说了一个字。


 “你说什么,没有听清。”


 安茹将耳朵靠近了刘洋洋,耐心的听着。


 “我让你滚。”


 没有想到安茹不但不生气,反而端起手里的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刘洋洋,刘洋洋的嘴紧闭,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吃,不想喝,只要一闭眼,刘妈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刘洋洋将手扬起洒掉了安茹手里的碗,她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样只会让她更加感觉对刘妈的愧疚感。走,全部都走,你们不是每个人都要离我远去吗?走!


 安茹默默都收拾好床单,将打碎的碗轻柔的打算干净,重新盛出一碗粥,坐回刘洋洋的窗边,看着她努力的想要撑着双手坐起来,安茹连忙放下手里的碗,帮助刘洋洋坐起来。


 “来,吃口东西,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睡着了以后一直在挣扎,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你需要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说话的时候温柔得如同在哄安诺小时候,小心翼翼的吹着粥,害怕烫到了她,开始几口,刘洋洋依旧很抗拒,安茹持续坚持,保持耐心,刘洋洋无奈妥协。


 闻着粥香,肚子开始抗议,后面越吃越香,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刘妈做的饭了。


 又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刘妈了,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是刘妈自己的选择,孩子,你一定要爱护自己,才能让刘妈走得放心。”


 安茹此刻像一位读心师,将刘洋洋的心事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在安慰刘洋洋的同时,也在让努力让自己好受一点。才吃了一小碗,刘洋洋就吃不下了。


 “谢谢。”


 刘洋洋好不容易有了点力气,看到屋外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刘妈在家时的样子,感谢安茹的付出。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刘洋洋满头大汗,浑身发抖,又开始难受。


 药,她需要药,只有药可以让她稳定,药!


 身体太虚弱,爬不起床,汗水浸湿了衣服,她要去买药……听到响动的安茹出现在了房间门口,递给刘洋洋一张湿了的干净毛巾。


 “咬住它,要是实在难受你就吼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说完,毛巾就塞进了刘洋洋的嘴里,没有力气的刘洋洋顺从照做,折腾了大半夜,她有重重的睡了过去。如此重复了有好几天,刘洋洋的气色稍微好了一些,可以吃得下软饭了。


 “洋洋,今天是刘妈下葬的日子,我们一起去送她一程。”


 刘洋洋正吃饭的嘴迟疑了一下,轻微的点点头算是答应,当药瘾发作的时候,她脑海里就会出现刘妈躺在地上的样子,难受的感觉会有所减轻。渐渐的她已经可以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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