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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住院三天,每天只有江母到医院来给顾清欢送饭,她看不下去了让江母不用再送,她饿了可以自己点外卖,江母每天除了照顾自己,还要照顾老太太,来回奔波折腾,一天的时间全在路上和医院耽搁,作为儿媳妇,她于心不忍。


 “孩子,我早就视你做我的亲生女儿,能为女儿做点事情我求之不得,怎么能说得上是麻烦呢?”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忙起来也好,让她感觉时间充实,不会胡思乱想。


 “你现在呀,就是养好身体,等到身体好了再给我们江家添个大胖孙子!”


 她说得喜笑颜开,顾清欢听了万念俱灰,孩子?她还可以再要孩子吗?江淮会要吗?他离开时的背影那么决绝,都已经过去两天他不曾来探望她……想必江淮失望至极了吧?


 顾清欢努力挤出笑容配合江母,心里的苦楚自己吞咽,困难的吃完了送来的食物,强壮欢颜送走了江母,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医生给她开了出院小结。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顾清欢还没有做好准备她不愿意离去,可是医生怎么可能会让她在病床上一直住下去呢?不光医院不理解她的行为,要是让江母知道就更麻烦了,权衡再三,她鼓起勇气收拾东西回家。


 江淮依旧没有出现,顾清欢自己打车回家。


 保姆和江母已经等在了门口结果她手里的东西赶紧扶她上床休息,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汤端进房间,江母一勺一勺的喂着顾清欢吃,她好几次想要接过江母均拒绝了。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体吗?”


 顾清欢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看了自己包包里的单子?看来那里不安全,要赶紧藏起来,顾清欢尴尬的笑着不敢说话,没有见她翻过自己的东西,怎么就被江母知道了呢?


 “小产就相当于生了一次孩子,大意不得,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久违了的母爱在顾清欢心里游荡,热泪盈眶点点头不再坚持,她真的做得很好,没有让顾清欢有丝毫烦恼,江承欢哄得服服帖帖,只是乖巧的过来看看妈妈,看完之后自己回房间学习休息,没有捣乱。


 江淮在深夜才回来,乱蓬蓬的头发迷离的双眼,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酒气,顾清欢微蹙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满,江淮站稳了身体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关灯转身走出房间。


 一连一个星期,他睡在了客房,没有踏入主卧半步,每天晚上回来喝得酩酊大醉,对顾清欢不闻不问,对孩子不吵不闹,形同行尸走肉般出现在家里,再离开家里。


 终于可以下床活动,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顾清欢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江淮打电话,那是个误会,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她说不出口,也不敢去想象自己那一刻的到来。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和江淮过日子,剩下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电话响了很久,响了很多次,要么忙音,要么没人接听。


 等到孩子和江母休息,顾清欢打扮好自己走上久违的街道,处处弥漫着生的气息,绚丽的气息,心情不自觉好了起来,江淮还在生气,顾清欢得去解释清楚。


 五光十色醉人花气的灯光晃得房间里一明一暗,拥挤的人群和买醉的人们交叉坐着,震耳欲聋的音响声让顾清欢的心脏快要蹦出嗓子眼儿,很久没有到这样的地方来,说不出的滋味。


 在卡座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他的背影,正举着酒杯独自饮醉,一个搭讪的女人从他身旁走过,本想落座顺而聊天喝酒一醉方休,结果被江淮阴冷的脸和冷漠的话语逼走,她有些心疼,有些心酸,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偏偏不如意的就变成了这样。


 她坐下,示意服务生给她一杯


 和江淮一模一样的酒,看到是她,江淮不搭理。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周遭很吵,可是顾清欢离得很近,她确定江淮听到了她说的话,良久的沉默不语,她更加难受,不,她不可以说来,所有的痛苦必须由自己一人承担,她不能让别人跟她一起担惊受怕。


 “这就是你的解释吗?嗯?”


 晃了晃杯里的酒,江淮嘲讽的笑了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真搞笑,特地跑来跟自己解释,却是说着没有任何借口的解释,她凭什么夺走他的孩子?那是江淮的孩子!


 “你知道我等待这个孩子等了有多久,你现在一句逼不得已的苦衷就让我的心愿落空,你还是顾清欢吗?你是杀人凶手!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是个狠心的母亲!”


 声声指责让顾清欢土崩瓦解,本来以为已经疗养好的心此刻被江淮彻底撕裂,不要这么对她,不要……


 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极力想要安慰却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她何尝不是和江淮一样的心情呢?甚至觉得江淮骂得好,骂得越狠越解恨。


 血红色的印子深深的烙印在脸上,疼痛的感觉触目惊心。


 “只要你开心,你骂我吧,打我吧,江淮,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嘈杂的酒吧里人们都在高歌热舞,独独这一桌死一般的寂静。


 “走开,你离我远点。”


 一个不识相的女人看到顾清欢的悲伤,以为有机可乘趴在江淮的肩上,妩媚的双唇在他耳旁低语,气流流遍他全身厌恶感呼之即出,用力一甩身后女人差点摔跤,悻悻站起来骂句神经病后离开。


 无论走在哪里,江淮都是女人眼中的焦点,看着眼前的一切,顾清欢只想离开。


 “走吧,跟我回家,你别这样,看到你这样我好难过……”


 他的颓废使顾清欢心伤,慌乱当中承诺孩子还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不!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不跟你回去!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他已经喝得失去理智,白天上班,夜晚买醉成为了家常便饭,顾清欢不能留下他一人在酒吧里如此沉迷下去,她心疼他,心疼自己,莫大的委屈情愿独自忍受,也不愿意让他知道真相。


 那个在她肚中还未成形的孩子,她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就随着那场大雨消失在了风雨中,如同淋过的雨般,感受不到存在,若不是痛彻心扉的心情,真让人怀疑顾清欢是否拥有过那个孩子……


 来去匆匆,却再无法忘怀。


 她站起来要搀扶江淮回家,可是大病初愈力道不够,被江淮用力推开后落魄的倒在地上,江淮看也不看她就离开了酒吧。


 她想哭,已经哭不出来,她想要恨,却不知道恨谁,顾清欢要的从来不多,甚至可以要得更少一些,可是为什么命运如此苛刻,一而再再而三得从她身上夺走那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回到家里,江淮睡在客卧,背向顾清欢,用一切决绝诉说他的无言抗争,他的落寞不安。顾清欢轻轻关上房门,回到房间里双腿发软栽倒在床上,熟悉而陌生的环境让她快要窒息。


 要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顾清欢,坚持住,或许你的遭遇常人难以忍受,可是你想想你爱的男人,你爱的孩子,还有爱着你的老人,你情愿这么撒手人寰吗?


 美好在向她招手,次日的朝阳已经快从黑暗中破晓,一会儿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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