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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仗剑少年游 第七十章 乱迷局石鼓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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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高悬,天气炎热,郑家客厅中的气氛却瞬间凝固如冰窟。


 倒茶水的侍女,随侍在门外的小厮,个个胆战心惊,直到郑勤一挥手,才如蒙大赦般滚蛋。


 田桓没想到郑勤如此直接。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的意外。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上门之后,接待他的会是郑韬,双方一阵客套,然后自己说出袁家欲兴师问罪,郑韬在心知肚明之下假意愤怒,自己再挑拨几句,顺便抛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诱饵,看看效果。


 毕竟脸面下藏着的利益才是最现实的东西。


 这一切都断送在郑勤直白的询问下。


 不过,阴谋家总是不缺少机变的。


 “世叔啊,我是来向您求救的。”


 看着田桓的谄笑,郑勤眉毛一挑,算是回复了。


 田桓装作不在意,拍着大腿,哀叹道:“本以为能得点个好处,谁知道却接了个烫手山芋啊!”


 郑勤无动于衷,再给你一句话,三句话都说不到正题,你就可以滚了。


 田桓哭丧着脸,“离火门的掌门,来我家了!”


 郑勤板着脸,“关我屁事。”


 “世叔啊,我也没别的意思,人家掌门都亲自来了,可见诚意。您就让小朝和小夕跟那位掌门见个面嘛,成与不成,都当结个善缘如何?”


 郑勤盯着田桓那张脸瞧了又瞧,似乎要看透到他的内心深处。


 身后的石先生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家家主的紧张。


 郑勤突然一笑,“自无不可,那便请那位掌门后天一起来吃顿饭如何?”


 田桓大喜,“多谢世叔体谅。”


 郑勤摆摆手,就要端茶送客。


 田桓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为表感谢,告诉世叔一个消息。袁家背后那位本家长老,已经确认被逐出了长老堂。”


 然后在郑勤的震惊中,转身走出。


 郑勤端着茶杯,默默看着两个身影远远离开,心情复杂。


 出了郑家,马车早已候在门外。


 “老爷?回家还是?”


 懂本分的车夫只会在这时问上一句。


 田桓丢下一句,“去袁家。”便上了马车。


 在车上坐定,石先生略有不解,“老爷,此刻再去袁家?”


 默契的阴谋家自然都是心照不宣。


 田桓嘿嘿一笑,“自然去再给袁洪撒点鱼饵,不然他怎么会上钩。”


 石先生点点头,又学到了一课,这就是阳谋。


 袁家门口,田桓安静地在门口站着,汗珠如豆,点点淌下,就连身后的石先生面上都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怒气,他依旧一脸平静。


 袁家门口的几个小厮有说有笑地在那儿指指点点,看着这位同样属于四姓之一的田家家主,神色中并无半分尊敬,只有不加掩饰的嘲讽和轻蔑。


 他们的高傲也有理由可以解释,多少年来,这座城名义上有县令主簿,但民众只知有四大姓,这四姓之中,大多数又只认袁姓。


 这也是大多数小城的实情,胥吏们才是真正接触民众的,那高高在上的长官,圆融练达自然是好,若是想要做点什么,手段又不够高的话,被架空其实都算是好的结果。


 而衡阳城里的这些胥吏,大半都属于袁家。


 总的来说,就一句话,剩余三家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抗衡得了他一个袁家。


 袁家人,在这座城,永远都是眼高于顶。


 也有资格眼高于顶。


 终于,一个管事模样的缓缓踱着步子出来,慢悠悠地走到田桓身前,敷衍地一拱手,“田老爷。”


 田桓在城里是有官职在身的,但似乎两人都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衡阳城中的,家国之辨。


 田桓陪上一个笑容,“陈管事,袁老爷可在家?”


 管事伸手往旁边一领,“老爷此刻正有要事,田老爷且随我到偏厅稍坐。”


 田桓看着管事的手臂所指,那儿有一道偏门。


 他看了看管事的脸,似乎有些不确定,但管事的神色告诉他是这个意思。


 田桓稳稳站定,突然轻笑了一声,“陈管事,这袁府的门槛高,自是不假,你们把我田某晾在门外待得再久都没问题,田某不会在意。可始终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碰了之后,性质就变了,到时我田某成了笑柄,你袁家也会犯了众怒。”


 姓陈的管事神色一变,似乎此刻方才想起,眼前这位谦卑的中年人,也是衡阳四姓的一位家主。


 又或者,此刻才真正把此人当做和袁家地位平等的一姓之主。


 他恭敬施礼,“田老爷请门厅稍坐,我马上回禀家主。”


 当田桓方才在门厅坐定,小厮端来的热茶刚放在手边,袁洪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厅之中。


 田桓也恢复了谦卑的神色。


 来到正厅坐定,袁洪一如既往地气势豪迈,挥洒自如,“田兄难得登门,可有要事?”


 田桓的双手在双腿间握成拳装,甚是拘谨,咬牙开口,“我是来向袁兄求救的。”


 袁洪看着眼前这个谦卑恭顺的人,刚因为他门口那番话兴起的些许好感,瞬间消逝殆尽,甚至起了些羞于此人为伍的感觉。


 他冷漠开口,“我有什么好帮你的。”


 田桓朝前挪了挪,只剩半边屁股沾着椅子,述说着离火门的霸道,逼迫自家必须要交出郑家兄妹,自己去了郑家又吃了闭门羹的事。


 袁洪更是冷笑,“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田桓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可眼下也没了办法,只好求助袁兄出面,此时若成,我田家日后定当以袁兄,以袁家马首是瞻!”


 袁洪不为所动,“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为了得到你田家,我得罪一个郑家,有什么意义?何况郑家的实力似乎比你还要高些。”


 田桓看着袁洪,想要从他威严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宣告失败,于是一丝狠色出现在他眼中,“若是再加上李家呢?”


 袁洪终于动容,“李家?”


 由不得他不激动,就在刚才,他得到飞鸽传书,自己最大的倚仗,彻底没了。


 袁家三长老袁镝在失势近一年后,终于被撸掉了长老的帽子。


 那些最近一年中,对自家地盘觊觎已久,苦苦压抑的对手们都将浮出水面,露出爪牙,朝着自己这块肥肉扑来。


 刚才自己还真是在密室中与自家供奉商谈,愈发明白形势的严峻。


 若田桓所言为真,李家愿意一同倒向自己,干脆趁此机会直接灭了郑家,岂不是能将这衡阳城打造成铁板一块,到时再去本家徐徐图之,或许就能逃出生天来。


 田桓一脸急切地看着袁洪的表情,将内心深处的胜券在握掩藏地非常好。


 一个面临困境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筹码和资本的。


 果然,袁洪尽量掩饰自己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问道:“李家?你凭什么能做李家的主?”


 田桓的样子依旧谦卑,“如果我能做李家的主,对于此事,袁兄还会担心什么?”


 袁洪想也不想,“自然是那位在郑家身后若隐若现的神秘人。”


 田桓叹了口气,拍着膝盖,稍稍坐起一点点,“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做李家的主。那人跟寻真观交恶了。”


 云落漫步在一座山头。


 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座非常出名的山,山若衡器,故名衡山,山南有城,故名衡阳。


 可现在的云落,没有去往那座相传曾是上古神祇封正所在,有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放香的衡山,而是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石鼓山。


 四面凭虚,其形如鼓。


 他来这儿,只是想见一个人。


 看着寻真观旁边的那个小茅庐,里面隐现的人影,他笑着自言自语,“运气不错。”


 等到云落走近茅庐,茅庐的主人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云落恭敬施礼,“凌荀见过李公子。”


 主人笑容温和,“凌公子请进,用杯清茶。”


 云落跟在主人的身后进了茅庐,陈设简单,最多的就是书册。


 在茅庐主人泡茶的当口,云落微笑道:“我原以为市井之口,多有夸张之嫌,今日一见,反倒觉得他们还可以再生动些。”


 茅庐的主人正襟危坐,泡茶的动作一丝不苟,当把装满清亮茶汤的茶盏递给云落之后,方才微笑回应,“于我何加?”


 云落点点头,“有人来此,李公子都会亲自出迎相待?”


 茅庐主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是来开客栈茶铺的。”


 云落哈哈一笑,“那李公子来此是治学,还是逃避,又或者兼而有之?”


 场面上依旧笑意盈盈,话题却已很深。


 茅庐主人,衡阳李家的大公子,李宽。


 一个被整个衡阳城念叨在口中的奇人,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却偏偏去那寻真观旁结庐而居。


 有人猜测是李家指使的,为了更好地跟李家背后的寻真观打好关系而有意为之;


 有稍微了解些内情的,知晓这位李大公子曾经也是个修行胚子,估计是来寻真观学道的;


 而至于,最深的内幕,或许只有几大姓的高层知晓。


 这位李公子是个修行胚子不假,但却没有拜入道教,而是不知犯了什么失心疯,痴迷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儒教。


 那个教派甚至连个居所都没有,也没啥出名的大修士,打架不行,嘴皮子也不厉害,来来回回就是些四处浪荡的弟子,嘴里念叨着那些没用的仁啊,义啊的。


 偏偏就把这李大公子给迷惑得不行,家里管着不让,干脆就跑来寻真观,在旁边弄个茅庐蹲着。


 更蹊跷的是,寻真观的观主偏偏还准了,不仅如此,还主动为他说话,劝走了带着人马铁了心要把李宽绑回去的李家家主李计。


 无可奈何的李家家主李计临走前撂下一句狠话,“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回了李家,却被自家夫人的粉拳玉腿一顿捶打,“什么你没生,那是老娘生的!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问过我吗?我不管,我的好儿子就不能受了苦!”


 于是,亲自登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了半天,最终在多番拉锯下达成了协议,李宽同意自己母亲帮忙修缮一下茅庐,弄得舒坦点。


 然后李宽看着母亲一挥手,早已准备好的泥瓦工匠迅速出现,只能一声苦笑,知子莫若母。


 此刻的李宽,凝神望着云落,“凌公子觉得这个世道如何?”


 云落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会,“不好。”


 “有何不好?”


 “为何不好?”


 “如何变好?”


 “如何才算是好?”


 李宽接连抛出四个问题,大袖一摆,就要坐而论道。


 一个苍老的嗓音响起,“李宽,此事不急。凌公子,不如进观一叙?”


 云落抬头,“老观主?”


 苍老的声音有些笑意,“老人跟前不说老,妇人面前只称美。”


 云落连连拱手,“观主不仅道法高明,活得也通透。”


 寻真观主笑了笑,“用李宽的话来说,孺子可教!”


 被搅了兴致,李宽也没有一点不满,端起茶盏敬了云落一杯,“一会儿再聊。”


 当云落走入观中,正殿内,一个发须皆白的老道士手持拂尘,头上子午簪、芙蓉冠,微笑着看着云落。


 二人见礼后,老道士微笑望着云落,“蛟龙过处风雨兴,云公子驾临衡阳,这城中必将风雨飘摇。”


 云落如临大敌。


 正殿中,突然有冲天剑气悬而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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