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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家


 “叮叮当当”锄头放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


 “汪汪汪”大花狗兴奋的跑了出去。


 “妈妈,你们回来了”小丫头从客厅里走出来。


 “妈,我爸哩”皇海彬从厨房出来问了一句。


 他有一个习惯,见到妹妹时,他就问父母去了哪里?见到母亲时,他又问父亲去了哪里?如果是见到父亲,他又只会问母亲。


 “在后上厕所”母亲头也不抬的回应。


 只见她戴了一顶老旧的竹叶帽,浑身上下被汗水浸湿,裤腿上粘满着鬼刺草的种子,脚上穿的黄胶鞋上粘满了泥土。


 满脸幽怨,38岁年纪的脸庞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简直就是一个负面情绪的载体,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似的。


 “今天有没有好好做作业,嗯?”父亲姗姗来迟,笑眯眯的对着小丫头问。


 父亲穿了身军绿色的衣服,戴着军绿色的帽子,脚上穿的黄胶鞋还有未擦去的污泥,比母亲矮了半个头的身高。


 满脸胡须的脸庞,一说话满口大黄牙就暴露在空气中,父亲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外界发生任何事情,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高兴。


 皇海燕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做样子的功夫,不知道比学习厉害了多少倍。


 见到父母都回来,皇海彬走到厨房把饭菜般到客桌上,小丫头将作业收起来,帮忙拿了碗筷。


 “家里面的猪那些啊有喂呢?”正在洗手的母亲问道。


 “我都喂完了,就等你们回来吃饭了”皇海彬回了一句。


 他好像听说了一下,父母能走到一起,全都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做的主,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感情。


 自从他记事起,这个家好像就没有过欢声笑语,母亲的各种抱怨和父亲的沉默他倒是见过不少。


 将饭菜都搬到客厅里面,父母简单收拾一下坐到客桌前。


 “我去开电视”小丫头兴奋的跑到电视机前,打开她刚关闭没多久的电视机。


 一家人坐到桌子面前开始了今天的晚餐。


 “你去哪拿的鱼?”饭碗刚抬起,母亲就质问起来。


 “我去大水塘捉的”正在扒饭的皇海彬含糊不清的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淹死过人,你还去,你淹死了我们怎么办?”父亲在一旁严厉的呵斥起来。


 将正在按遥控器的皇海燕吓了一跳。


 “下次不要去了,那地方太危险了”母亲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


 “哦哦!”皇海彬弱弱的应了声,闷头扒饭。


 “唉!隔壁大叔家太过分了,我们家地埂子都被削干净了”


 母亲一边吃饭一边抱怨起来。


 知道她脾气的三个人,都很识趣的没有接话,低头默默吃饭。


 接下来母亲好像有一辈子都抱怨不完的事情,如同机关枪一样抱怨起来,只有父亲在一旁时不时的插上一句。


 至于他们兄妹俩,连话都不敢说。


 皇海彬三下五初二吃好,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站起来走出客厅,一个人坐在石脚边缘的岩石上,抬着仰望着星星点点的星空。


 他有点受不了母亲整天没有话题似的,抱怨这抱怨那。


 父亲吃完饭抬了个竹子编起来的凳子,坐在长方形的大台阶上抽起旱烟。


 等所有人都吃好,皇海彬进去收起了碗筷。


 “海彬,你上个星期拿去的十块钱都买了些什么”母亲抬着一杯白开水审问起来。


 “买了两块钱的笔,三块钱的书,牙膏买了一条,剩下的买零食了”皇海彬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海彬呀!你看你爸和我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不能乱花钱了呀!”母亲劝说起来。


 “我知道了”皇海彬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


 “你妹迟早要嫁出去,到时候这个家还不是你的,你爸和我累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母亲好像怕他想不通,解释了起来。


 皇海彬沉默下来,内心微微一痛,有点悲哀的发现,她竟母亲然打着母爱的旗号,狠狠的戳他一刀子,最后还表现出一副母亲很爱他的表情。


 他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只是把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强行增加在他的身上,增加他的压力。


 孤注一郑的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他身上,试图在他身上找到更高的回报,这已经不是爱了,而是打着爱的旗号在伤害他。


 麻溜的收拾完碗筷,逃也似的跑出客厅。


 “海燕啊……”他母亲又把矛头对准皇海燕。


 皇海燕头都大了,只能“嗯嗯啊啊”依附着。


 最后实在没辙了,找个上厕所的借口溜之大吉。


 “汪,汪汪”吃放的时候大花狗就爬在客厅外面眼巴巴的看着。


 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它的食物,跑到皇海彬身后,用头亲昵的蹭起皇海彬。


 皇海彬摸了一下它的头:“哈哈!把你给忘记了”。


 “小丫头,喂一下大花”对着皇海燕喊道。


 “哦!来了,来了”皇海燕应了声。


 跑得贼溜,立马盛了一大碗米饭,倒进大花狗专用的盆子里面。


 将碗递给皇海彬:“嘻嘻,哥哥,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去看电视吧!”皇海彬连忙说。


 “不,我就要帮你”皇海燕嘟着嘴,跟他撒娇卖萌起来。


 “那你来洗吧!”皇海彬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


 “好耶!”小丫头答应的特别爽快,蹲下勤快的洗起碗筷。


 她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跑到这里找他哥来了。


 “哥哥”


 “怎么”?皇海彬疑惑的看着她。


 “嘻嘻哼哼”皇海燕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哥哥好啊!至少哥哥没有那么唠叨。


 将碗筷洗好放到厨房里面。


 皇海彬找了盏手电筒,准备去他小叔家看一看奶奶。


 皇海燕跑过来拉着他,对他挤眉弄眼的。


 “怎么啦?”皇海彬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


 硬生生将皇海彬拽下来,踮起脚尖,双手勾在他脖子上,附在他耳边静悄悄的说:“明天我和你去,他们明天还要去挖地呢”!


 皇海彬拗不过这小丫头,只好等明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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