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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九章 近卫正雄


 方不为沉吟了数秒,指着叶兴中说道:“通知各组,盘查时重点询问,半年至两月之前,下关及附近,都有哪家动过土,那怕是修猪圈的,也不能放过,重点搜查。</p>


 传完令之后,不用回来了,给我带人去查,这家商行的米粮都买给了什么人,特别长期定时从这家进货的……”</p>


 “卑职明白!”叶兴中应道。</p>


 叶兴中刚走,边从军又火急火燎的追了进来。</p>


 “长官,有一个码头的背夫,说是见过这个人……”边从军带着一个黑瘦的汉子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摞照片。</p>


 照片上是这两次行动当中抓捕的主要人物,有上一次的山田,中村,近卫正雄,还有这一次的小松原太郎和那五个活口。</p>


 后面的六个人,是方不为连夜征调城内的照相馆,加急洗印出来的。</p>


 边从军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方不为。</p>


 方不为一看,却是近卫正雄?</p>


 近卫正雄和金库有什么关系?</p>


 方不为一摆手,边从军拉过了那个背夫。</p>


 “小的没记错,”背夫指着近卫正雄的照片说道,“就是这个人,从中山码头装的货……”</p>


 “哪一天见的,见了几次?”方不为冷声问道。</p>


 “就见了那一次,是初四那一天……小的记的很清楚,那天是清明,码头上全是烧纸的……”</p>


 今天是三月初九,初四是五天前。</p>


 算算时间,离自己抓了中村和山田,故意放跑了近卫正雄,才过去了九天。</p>


 方不为故意放近卫正雄,是想让他回去报信的,他竟然没回满州,留在了南京?</p>


 “装的是什么货?”方不为又问道。</p>


 “应该是米粮!”背夫回道。</p>


 米粮?</p>


 方不为冷笑一声,指着店里的米包问道:“哪一种?”</p>


 背夫还在奇怪,下关的粮店多如牛毛,这个长官怎么敢肯定就是这一家的?</p>


 但方不为让他认,他哪里敢推托,转着圈,把店里的米包整个看了一遍。</p>


 “还真有?”背夫指着一垛米包说道,“长官,就是这一种……别家用的都是麻包,这个人那天让我们装的,却是这种细面口袋……”</p>


 米粗面细,大部分的米包,都是粗麻口袋,能用细面口袋装的,大多都是精米。</p>


 果然是从这里出去的。</p>


 “运到哪了?”方不为又问道。</p>


 “这个不知道!”背夫摇头道。</p>


 “说一说,码头上每天装卸那么多的货,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就是这个人,就是初四这一天?”</p>


 方不为是怕这个背夫冒功。</p>


 “初四是清明,那艘小火轮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岸边上有不少烧纸的……小的见码头上没什么活了,就准备回家,顺便买点黄纸,回家祭一下先人……刚要收工,码头来了一艘小火轮,说是要装货,让我们哥几个等一等……”</p>


 方不为手一伸,打断了背夫的话,又看着边从军。</p>


 “他说的那另外几个,卑职已经命人去找了,马上就会到……”边从军回道。</p>


 有人对质,背夫自然不敢说假话,时间算是对上了。</p>


 “那这个人呢?”方不为又问道,“你怎么还能记这么清楚?”</p>


 “就吸有三个人,所以小的记的很清楚,关键是船上太臭了!”背夫回道,“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p>


 方不为猛的皱起了眉头。</p>


 “当时是什么样子的,说清楚!”</p>


 背夫努力的想了想,又说道:“船还没靠岸,就先闻到了一股屎尿的臭味,小的们觉的新鲜,想着什么时候挑粪的,竟然能开得起火轮了?</p>


 船靠了岸,下来了三个人,穿的都很光鲜,又说让我们装货,装的又是精米?小的们觉的不像是挑粪的,就多打量了几眼,其中就有这一位……”</p>


 “臭味是怎么回事?”方不为又问道。</p>


 “应该是粪桶倒了!”背夫回道,“船上有水迹,像是冲刷过,但没洗干净……”</p>


 运货的船,怎么会用到粪桶?</p>


 底舱里藏了人?</p>


 “船上再有没有人?”方不为冷声问道。</p>


 “没有,就这三个!”背夫回道。</p>


 “多大的船!”</p>


 “五千斤的小火轮!”背夫回道。</p>


 是小船,没有底舱的那一种。</p>


 看来人不是藏在船上,这艘只是用来运粮运粪的……</p>


 “之后呢,这三人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方不为又问道。</p>


 “没有!”背夫摇着头,“他们就站在岸上等着,米包是提前用板车送到岸边的,送货的人应该是那家的伙计和掌柜……小的急着装货,就没怎么留意!”</p>


 难道只是来运粮的?</p>


 这样的小事,近卫正雄何必亲自跑一趟?</p>


 线索太少,方不为也不好判断,只能先找到船和人再说。</p>


 “调你的人,到江上去搜,江边的船坞也不要放过……”方不为指着边从军说道。</p>


 临近南京的江边,两头都有关卡,昨天行动之前,就已下令封锁了。</p>


 人可以跑的掉,船也可以凿沉,但只要出现过,就不可能没人看见。</p>


 如果能查到这艘船经常在什么地方停靠,就有可能查出近卫正雄藏在什么地方。</p>


 “是!”边从军应了一声。</p>


 “等等!”方不为叫住了边从军,又看着郑世飞,“把你的人也派给他,主要查找和这艘火轮有关的线索……不一定非要查到船在哪,能查出这艘船往哪里送货也行!”</p>


 边从军的手下只有一个组,一百多人,还要分开搜查。太耗时间。</p>


 “明白!”郑世飞应了一声,跟着边从军出了商行。</p>


 “要么没线索,要么线索凑着一块来?”赵世锐惊奇的说道。</p>


 “有什么好奇怪的?”方不为回道,“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查不到线索才是怪事!”</p>


 方不为愈发肯定,这家粮店不是单纯的据点,很可能负责居中联络南京城潜伏的所有日谍。</p>


 他之前只以为,粮店只与金库有关,但突然之间,近卫正雄又冒了出来?</p>


 近卫正雄可不知道金库的事情,不然方不为半个月以前就查到金库在哪了。</p>


 那日本领事馆发的那一条高频地波电报,是不是就是发给这家粮店,让他们通知城外的日谍逃离或是就地潜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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