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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动了情(一完字~必看,求月票~)

不知是心情郁闷所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伤口明明没有半点感染恶化的痕迹,而且一直用着最有效的消炎药,但念桐却突然发起高烧来,而且来势凶猛。

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有时明明是醒着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耳边也是嗡嗡一片,听不清哪个声音是谁的,又在说着什么。

不过就算听清楚又如何?

那个人不在身边,外界的一切都自然而然的被排除在心门之外。

她并不在乎也不介意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有多惨。

反正没有人心疼,少一点或多一点又如何?

即使明知一直以来顾筠尧都不是属于她的,可以前毕竟他还在她身边。

可现在突然失去联系,仿佛那个人永远消失了,她再也不会拥有般,心里那种痛彻心扉的痛强烈得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撕碎开来似的,疼痛难当。

被阿荣一刀刺进去又在紧急关头自己拔出来时,她都没有感到这么疼过。

因为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活着。

只有活着她才能再次看到他,继续让他宠着自己,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的单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就不宠她不疼她了,连知道她受伤都变得那么无所谓了?

厌倦了么?

伤口很痛。

可再痛,也比不上心口传来的,仿如心脏撕裂的痛。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难怪那日问起他最喜欢陈亦迅哪首歌时答案是富士山下,当时她竟没反应过来这首歌竟然是爱情绝唱。

偶然有天听他哼起这句,当时只是一怔,却没想,他或许是在间接暗示她——即使她能拥抱住他的身体,却也难拥有他这个人。

我喜欢爱我的人不孤单,我希望我爱的人喜欢我。

可是如今还没有爱她的人,而她爱的人不喜欢她。

有什么,能比这种伤更伤。

*

“顾大老板是怎么搞的?不是说今天回么?怎么还不见人影?”岑欢望着病床上烧得脸烫如火的念桐,眼里满是焦急,火暴的性子终是忍不住不吐不快,一见展烙轩进来劈头便问。

“老大是说今天回,不过他没联系我们,我们也联系不上他,只能等。”展烙轩看念桐这样,心里也急。

“等等等!人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既然不是伤口的原因那肯定是因为心里挂念顾大老板引起的了。可他不立即赶回来就算了,今天都第三天了还不见人影,真是急死人。”

“念野那边一直在联系,有消息会立即告诉我的。”展烙轩安抚道。

岑欢叹口气,在念桐床边坐下,端过一只盛有温开水的水杯,用棉签醮着水给念桐烧到干裂的唇瓣补充水分。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当初怂恿念桐去倒追顾筠尧是对还是错。”当时只是抱着让她转移注意力别再为陆珩伤神伤心。

谁知碰到这个顾筠尧才知他才是真正让念桐伤神伤心的人。

“感情的事旁人即使再心急也无法用一言两语去劝说当事人要怎样怎样,只要他们觉得好就好。”展烙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感情这种东西是他的弱项,他向来只做不爱。

“你们男人就是那么自私,柏拉图说,若爱,请深爱,如弃,请彻底,不要暧昧,否则伤人伤己。我之前看他对念桐处处宠着疼着,以为他心里一定也是有她的。可这次念桐受伤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他们两人的感情里,一直都是念桐在付出,他对她的宠对她的好不过是表相罢了,他既不想付出自己的感情又贪恋念桐对他的情,真是自私过了头。”

“老大不是对桐桐没感情,他——”

未完的话被开门声打断。

两人回头,门口,一身休闲打扮的顾筠尧黑眸淡然扫过两人,俊颜神色隐晦,看不出情绪。

他走进来,径直走向病床,眼睛并没看两人,却道:“你们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强大的低气压强势扑来。

岑欢也不知他刚才有没有听到自己那样说,本能的起身退到展烙轩身侧。

其实听到也无所谓,那样才能让他反省下自己对念桐的所做所为。

****

待到岑欢和展烙轩离开,病房一下静下来。

下机来医院的途中便听念野说起这丫头持续高烧不退,他立即联系藿莛东的发小卫医生,得知念桐只是身体发烫,实际体温并没有超出许多时才稍稍放了心。

俯身抬手覆上昏睡中的人儿的额头,果然烫手。

抽了把纸巾给她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却发觉她身子抖得厉害,一副极冷的表情。

他将室温适当调高一些,然后脱下外套,小心翼翼避免碰到她的伤口上了床在她左侧躺下。

手臂刚舒展开伸到她后脑勺,念桐的身体却像有自主意识的往他身上靠来,苍白的小脸上眉头轻蹙,发干的唇撅起,一副生气的姿态。

顾筠尧轻笑,却又忍不住叹气。

早上儿子还缠着他不准他回来的,非要他答应不要和他口中的狐狸精结婚,可他却突然归心似箭,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召唤着他回来。

原本可以早些时间到的,可飞机因故晚点了好几个小时。

他想着反正是要回来的,打算给她个惊喜,所以没和她联系,却没想,会听到岑欢那番话。

他自私么?

——他们两人的感情里,一直都是念桐在付出,他对她的宠对她的好不过是表相罢了,他既不想付出自己的感情又贪恋念桐对他的情,真是自私过了头。

岑欢那丫头虽然年长小东西两岁,可毕竟年轻。

爱情的世界里,只要是贪恋了那个人的情,又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对别的女人他能做到这样,只因他不会贪恋她们的感情,不会对她们不舍,可她不同,早在sbrb初次见她的第一面,她已经吸引住他的视线。

不承认,不去面对,不代表不会发生,也许,他对这丫头是动了情。

哪怕这份情不及她对他的百分之一,但也是情。

真正男女之间的情。

*

身体像是突然从冰窖被换到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火炉里,念桐发颤的身子渐渐静下来。

好温暖。

像是习惯了的那个宽阔的怀抱,呼吸里甚至还搀入了熟悉的气息。

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远在意大利,念桐几乎以为自己正被他抱着。

好想,好想他。

想到连在梦里都能闻到独属他的气息,她真的是为了那个男人走火入魔了。

她想起武侠里那些因痴迷练武想达到武功最高境界而练到走火入魔的武痴,他们痴的是武功,贪的是武林第一高手的头衔,而她痴的是顾筠尧,贪的是他的心。

可走火入魔的武痴侥幸者还能如欧阳锋练成独步武林的蛤蟆功,也算是有所收获。

而她呢?

她为他走火入魔,又可以收获什么。

*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

不想动,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反正想看到的人又不在。

昏昏沉沉中感觉只手探入她的衣领口,温暖的大掌贴着她锁骨处的皮肤游移,转至她的腋下,微微抬高她的手,然后什么略冰的东西被放置在了她的腋下。

原来是量体温。

除了开始的两次是医院的护士给她测量外,其他都是岑欢帮忙的。

只是岑欢的手怎么突然变大了?

又或者,并不是岑欢?

念桐回味着刚才那一幕,心猛地一颤,卷翘的长睫眨了眨,想睁开眼,却又怕失望。

直到几分钟后耳边响起那个梦回萦绕的熟悉嗓音。

“体温不高,身体也没那么烫了,那她的身体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顾筠尧看过体温表后询问一身白褂的卫医生。

“配合好的话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我听莛东说你婚期将至,到时候正常举行婚礼是没问题,不过不能让她长时间站着,那些繁杂的习俗细节能免则免。”话落,卫医生又补充一句,“当然那些呃,什么春宵一刻什么的就不能呃,你懂的”

“”

顾筠尧在见到卫医生第一眼时怎么也想不到藿莛东居然会和这样的发小保持长期联系,现在终于明白了,烦躁或心情郁闷的时候,总是要有个人说点什么搞笑的让自己心情好一些的。

*

待卫医生离开,顾筠尧望向病床上双颊绯红的人儿,神情微讶——刚才还脸色正常,怎么突然那么红?

他俯身凑过去,脸压下时,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仍闭着眼的念桐禁不住咬了咬唇,耳边却听得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室内漫开。

“桐桐,睡了这么久,身体不难受么?”

念桐心里气恼,蓦地睁开眼狠狠瞪着头顶那张荡着浅笑的俊颜,泪意却不自觉浮上眼眶。

终于看到他了。

真的好想扑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说好想好想他,想得都快要疯了。

可是身体痛,心里委屈。

顾筠尧望着眼眶里泪水打着转一脸委屈又倔强的女孩儿,嘴角的笑意弯成一尾好看的弧,却连叹息都是心疼的。

“我照顾你一整晚不敢阖眼,你还在气啊。”

照顾她一整晚?

念桐愕然,想起梦里那个太过真实的温暖怀抱和熟悉的气息,忽地恍然。

难怪那么真实,还以为是自己想他想到走火入魔,却原来他是真的存在。

“伤口很痛么?要不要换个体位睡?”

顾筠尧在床沿坐下,语气格外温和。

念桐点点头,却又随即摇头。

顾筠尧挑眉,“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念桐憋到他眼里的促狭,心下懊恼,想不理他,却还是道,“伤在腰上,不管怎么换体位都痛,还不如就这样平躺着。”

顾筠尧顿了顿,问她,“你饿不饿?吃点东西我抱着你,你可以把我当枕头,我护着你就不会痛了。”

念桐绞着白色的被面不语。

“桐桐?”

顾筠尧抬起她的脸,却瞥到她满脸的泪水。

“怎么了?”他轻轻抱过她,“伤口痛?”

念桐哽咽着点头,抓过他一只手放到胸口,“伤口痛,可这里更痛。你不要我。”

控诉的语气,可怜兮兮的表情,这副连儿子都已经不屑的撒娇姿态出现在念桐身上,顾筠尧却没辙。

“我没有不要你,不是快结婚了么?结了婚你就顾太太。”他以拇指擦拭她大颗滚落的泪水,眸底映着疼惜。

“可你这么多天不联系我,你一点都不想我不关系我!”

顾筠尧对她的指控哭笑不得:“那晚我半夜打电话给你,是你自己不接的。”

“我不接你不会继续打?干么又关机?说来就是心里没我,根本不会顾虑我的感受。”念桐越说越委屈,顾筠尧却忽地没了声音。

念桐回想刚才那句话,觉得自己真是可悲。

明知他心里是没有她的却还那样问,简直是自取其辱。

“桐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自私?”顾筠尧忽地问她。

念桐没听清楚岑欢那番话,自然不明白顾筠尧为什么这么问,一时耳边只剩她低低的抽泣声。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没在你受伤时赶到你身边保护你,也没在你入院时第一时间赶回来照顾你,你心里委屈难受,这些我都明白。我尽量补偿,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那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意思是他要放手了吗?

想到这点,念桐悲从中来。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你说过你会宠我疼我,既然说了就要做到。但你突然不和我联系,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有多痛苦?”

她泪眼模糊的看他,表情哀伤。

“你这样算是宠我疼我?你知不知道我在生死一线时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你?我那么努力的想活下来,就是害怕人死了没有来世,即使有来世我和你也未必会再遇见,那么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整个身心都只有一个你,你就算不爱我,我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仿佛肝肠寸断,顾筠尧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哭了,会把伤口震开。”他轻抚她抽动的肩,炽热的唇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落下。

“桐桐,你问我任何事情我都不会骗你,只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所以我没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也说过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是你自己执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阻碍你都要坚持走下去。我至今仍是那句话,如果你后悔选择这条路了,那么在婚礼那天你说‘我愿意’这三个字前后悔我都能允许你退出,但在那之后,你没有再退出的权利!”

念桐听得怔住,慢慢消磨他这番话的意思。然后得出结论——如果她和他走完那场婚礼,那么往后不管她痛苦或是幸福,她都只能是顾太太,就算还是慕念桐,但在她的慕姓面前,那个顾才是她此后的身份。

这原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即使是他不爱她,她也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顾筠尧忽地话锋一转。

念桐抬眸,见他把手探入裤兜里,然后在她眼前摊开掌心。

念桐眼里还噙着泪,却在看到他手心里躺着的那一对黑白系圆钻石耳环时美目一亮。

“我姐前天从珠宝店拿回之前定做的一批珠宝首饰,我一眼看中这对耳环,心想你戴着一定很好看。”顾筠尧把耳环在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比了比,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很相配。”

极简单的三个字,语气也只是温和,算不上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却瞬间击垮了念桐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不顾身体的疼痛反手抱住顾筠尧,那脸深埋入他怀里。

顾筠尧把耳环放在床旁柜上,双臂轻拥着她。

“你受伤,婚纱照是拍不成了,婚后再补可以么?”

念桐轻轻点头。

“乖,这样抱着会扯到伤口,你转过去我抱着你。”顾筠尧拉开她环住自己的手臂,念桐却抱得更紧。

“我想你。顾叔,我好想好你”

auzw.com 这样带着哭音的想念,顾筠尧心里半喜半忧。

她的感情太过猛烈,一旦付出就是全身心的投入。

只是几日不联系就已经这么痛苦,假如他日真的发生什么,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

唇边忽地一热,顾筠尧回神,绯红的俏颜近在咫尺。

“顾叔,吻我。”细柔的手臂缠上他的颈,水润的眸子波光流转,承载着满满的浓情爱意。

顾筠尧久久凝望着她,眸色深沉的黑眸如无边的夜色,望不到边际却分外迷人。

“顾叔”念桐柔声唤着他,唇瓣轻咬一下,语气哀求。

这丫头

顾筠尧眯了眯眸,喉咙突起的喉结一动,俯身吻住那两片诱人的唇。

*

唇齿相贴的刹那,充斥着整个胸腔的不安才总算统统被熟悉的气息挤得丁点不剩。

念桐闭眼轻颤着长睫回应着在自己口腔里灵活嬉戏的炽热,思念的情潮如涨潮的海水掀起一片片浪花,将她整个淹没。

****

出于补偿,这几日顾筠尧留在医院形影不离的照顾念桐。

就连工作也是在病房完成。

这样的顾筠尧让岑欢刮目相看,每每来医院给念桐送她请假缺掉的科目笔记时看到顾筠尧都会想起那日自己说的那番话。

也许是她错怪他了。

“秦戈这几日被研究室那些教授缠着脱不开身,连着两天没回去了,今天早上打开门看到他吓了一跳,眼圈黑得比国宝还国宝。”

“研究室?那些教授缠他做什么?”

“人怕出名猪怕壮,谁叫他聪明破解了研究室那班教授们没想到的一个生化方程?那两天没回家就是呆在研究室没日没夜被使唤。”

岑欢说着话题一转,“等你出院时刚好是婚期,你们的婚礼会不会改期?”

念桐摇头,“一切都筹备好了,该通知的也都通知了,改来改去太麻烦。况且只是个婚礼,应该不至于让我累到趴下。”

“你以为婚礼当天新娘很轻松?跟你说我一个堂姐累得婚礼第二天便住院去了。”

“没那么夸张啦,而且他会照顾我,一切能免的都会免了。”

见念桐提起顾筠尧便忍不住一脸娇羞,岑欢嘴角颤了颤,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什么时候我也找个顾boo这样的男人结婚就好。”

“总会有的,只是还没遇到而已。”

岑欢哼了声,“就算遇到又如何?有些人并不是我想要就会属于我。”

这句话带着感叹的意味,仿佛是已经经历过,遇到了一见倾心很想拥有的人,却最终失去。

“欢欢,你这段时间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喜欢的人?”

岑欢一惊,讪笑着掩饰,“哈,你太敏感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

“可是你——”

“啊,你家顾boss怎么买个云吞那么久?我下午社团有活动,时间差不多了。”岑欢盯着皓腕上的卡通表一副很急的表情。

念桐一下被转移注意力。

“那你先走吧,他大概也快回来了。”

“不行啊,如果他回来看到我留你一个人那还不把我列为你的拒绝往来户?”

念桐轻笑,“你别老是把他说得那么严肃,他没那么可怕。”

“那是对你而言。”

念桐说不过她,只好笑笑。

“对了,你受伤的事没告诉你爸么?怎么都没见他们来看你?”岑欢忽然想起这件事情。

“这种事告诉他不过是多给他添麻烦,害他担心,反正我又没什么大碍,所以没告诉他。”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让那对母女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后幸灾乐祸。

“你可真能忍。”

念桐微笑。

*

等顾筠尧买了云吞回来,岑欢立即闪了个没影。

“顾叔,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严肃?”在顾筠尧打开云吞的封口拉过椅子在床旁坐下时,念桐问他。

“我?”顾筠尧有些诧异她这个问题。“你觉得我严肃?”

“是欢欢,你没觉得她最近似乎很怕看到你么?”

听她这么说,顾筠尧轻哼了声,“她哪是在怕我。”

“什么意思?”

“没什么,凉了不好吃,要不要我喂你?”

念桐猛点头,眉眼都染着笑。

这几天是她感觉和顾筠尧认识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他几乎对他百依百顺,即便是半夜她说饿了,想吃他做的粤菜,他都会起床为她洗手做羹汤。

能使唤一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为自己下厨,念桐得意至极。

“傻笑什么呢?连眼睛都看不到了。”顾筠尧睨她一眼,打趣她。

念桐继续呵呵傻笑,享受着他体贴的服务。

*

吃完云吞,顾筠尧半拥半抱的扶念桐下床出病房外的长廊上走了十多分钟,然后又回到房里,两人相依相偎着躺下。

“顾叔,你们怎么都不问我受伤的事?”念桐一直觉得奇怪。

顾筠尧黑眸一闪,淡声道,“都过去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记起。”

“那个阿荣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念野在处理。”

“顾叔,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但又怕你生气,你说我是该问呢还是不该问?”

顾筠尧垂眸望着怀里微仰着小脸的女孩儿,忍不住轻弹一下她光洁的额。

“是不是我说不该问你就能忍住不问?”

念桐眨眨眼,“为什么不该问?”

“你想问什么?和你受伤有关的事?”

念桐点头。

顾筠尧轻叹了叹。

他就知道这丫头好奇心极重。

“桐桐,我说过我不想骗你,但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知道,所以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说。懂么?”

念桐点头又摇头,“你以前总说我不了解你,现在我想了解了为什么又不肯让我知道?”

“了解一个人不是说你问他什么他都如实告诉你就表示你了解他了。以前说你不了解我只是想让你主动放弃,可你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我倒不想让你太了解我。”这样对她反而是一种最好的保护。

念桐却不理解,望着他眉头深锁。

“好了,别想太多。就算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真实的那个我,但时间长了你总会发觉。所以你也别急着这么快就想知道,我倒是要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不只一次说过,我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其实这些话已经给了她答案。

只是她无法把心目中那个矜贵优雅、睿智内敛的男人,和刀疤男口中那个杀人如麻、犹如掌管人间生死大权的阎王般的恐怖男人重叠。

难道在f市时那两个死状惨烈的匪徒真是他所为?

可就算是他所为那又如何?

商场如战场,为了争夺利益暗地里总免不了会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些人都在处处想着害他要他的命,他为什么不能还以颜色?

再说他也是为了她,她不应该胡思乱想的。

念桐这样安慰自己。

“桐桐,你怕了么?”顾筠尧锁定她的眼,语气温和,脸上的表情却和他那双惑人的黑眸一样深不见底,永远让她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怕什么?

怕他真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男人?

她摇摇头,闭上眼不答却道,“好困,我要睡了。”

顾筠尧轻轻一笑,揉了揉眉心也闭上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想过她的反应,各种各样,或者惊恐或沉默,但没想到她会逃避。

这可不像她。

不过比起惊恐,又似乎好一些。

顺其自然吧,但愿她不会让他失望。

***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

“伤口愈合得非常好,随时可以出院在家休养,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细节问题,不要做一些肢体幅度大的运动,比如弯腰或者疾走,也不要长时间的坐着免得撑破才刚愈合的伤口”

卫医生极其细心的交代了一番。

“谢谢你,卫医生。”念桐由衷感谢。

“不客气,反正我早就想让莛东欠我一个人情了。”

听他提起藿莛东,念桐才想起她忘了问顾筠尧这个人。

等卫医生离开,她拉住顾筠尧道,“顾叔,藿先生救我一命我还没当面好好答谢他,你约个时间我们请他吃饭可好?”

“不用,他现在不在b市。”

“不在?”

“顾叔,我那天听其中一个匪徒说b市是藿莛东的地盘,可烙轩说他是藿氏老总,那他——”

“你阿姨什么时候到?我好让念野去机场接她。”

经他提起,念桐才想起小姨今天要从美国飞回来参加她婚礼的事。

“顾叔,我不想让小姨知道我受伤的事,你说怎么办?”

顾筠尧在替她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回家,过了会才回她,“装病,这样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念桐叹气,但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我去办出院手续,你在这里等我。”

念桐点头。

*

一个多小时后,念桐已经身处碧桂园的家中。

“还是家里舒服,我感觉自己现在精力充沛。”念桐一进屋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出感慨。

顾筠尧随后进来,把她的东西拎回楼上后下来,见她在沙发上翻来翻去,眉头一拧,轻斥道,“才出院就忘了卫生的忠告,小心弄到伤口到时候乐极生悲。”

“安啦,我自己都是医生,我会小心的。”念桐嘴上这么说,却停了下来,在顾筠尧坐下时顺势倒进他怀里。

顾筠尧哼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是学医的。”

念桐眯眸瞪他,“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有嘲笑的意思?”

“我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还跑去学医,难道你上解剖课时不用看尸体?还有那些用药水炮制的身体各个部位的器官,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提到解剖课念桐就觉得恶心。

她和岑欢的解剖老师是个三十七岁还未婚的男人,每次解剖课都不带手套直接用手指去扒拉那些尸体器官,完了往身上的白褂一抹,也不洗手就去拉学生的手,说是要让学生体验一下摸尸体的感觉。

念桐很倒霉的被那个变态教授摸完尸体的手摸了把脸,心里从此有了阴影。

所以才会在听连冗说他在殡仪馆兼职后吓到僵住。

实在是变态教授的记忆太让她毛骨悚然了。

“小姨搭乘的飞机两个小时后到,我先上楼洗个澡去去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免得让她怀疑。”不想提解剖那些事,念桐岔开话题。

顾筠尧轻笑一下,点头抱起她。

“哎,顾叔你放我下来,那个,我自己上楼去洗就可以了。”念桐心急的叫住他。

顾筠尧挑眉,“卫医生说你不能弯身,伤口也不能碰水,你这么迷糊,把水弄到伤口上怎么办?”

意思是他要给她洗澡?

如果是以前,念桐肯定求之不得。

可是现在她受了伤,腰上那么长一条疤,看着怪吓人的,她怕他看到会讨厌。

思忖间,顾筠尧已经抱她上楼进了他的卧室。

“你先等等,我去放洗澡水。”

顾筠尧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才道。

念桐见反对也无效,只好顺着他了。

**

叶阑珊从连念野的车上下来时,眼前豪华到奢华的别墅让她目瞪口呆。

在电话里只听外甥女说她未婚夫经济不错,等看到去接她的那个男人开的车和眼前的别墅时她才意识到外甥女口里那个不错是有多不错。

“叶女士,请进。”

连念野开了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叶阑珊微微一笑,点头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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