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自责

 王浩独自一个人站在码头上，宁勇躲在离他大约三十米外的一处石头后面，警察则都退到了百米之外。


 时间一分一秒我流逝，凌晨一点钟很快到了，王浩缩了缩脖子，紧了紧皮夹克的衣领，海风有点大，他感觉衣服已经冻透了，海风一个劲的往衣服里边灌，很冷。


 小渔山已经被警察控制了，张承业即便雇佣了专业杀手，对方也不可能在小渔山动手，如果身后的小渔山安全的话，那么唯一的危险就是来自于海上。


 看着茫茫的海面，风有点大，海浪汹涌，王浩觉得即便张承业雇佣了专业杀手，又有狙击步枪，也不一定能打中自己，于是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不过他仍然在码头上来回走动着，一方面是太冷了；另一方面给对方的瞄准增加难度。


 凌晨一点半，海面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是惊了对方，估摸不会来了。”王浩在心里暗暗想道，不过并没有急着离开。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凌晨二点，王浩没有再等下去，转身离开了小渔山码头，宁勇马上迎了上来：“二叔，不等了？”


 “不等了，估摸对方已经知道有警察介入，不会来了。”王浩说。


 “哦！”宁勇应了一声。


 稍倾，袁刚和于迅带人跑了过来：“人怎么没来？”


 “肯定是惊了对方，你们来了这么多人，除非对方是傻子才会自投罗网。”王浩说。


 袁刚没说什么，于迅开口说：“王先生，以后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


 王浩接过一张便条，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看了一眼，记在心里，随后抬头盯着于迅说：“明天可能会收到另一颗人头，到时候我叫于队长亲自开箱。”


 于迅眉头紧锁，微眯着眼睛，盯着王浩，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其实王浩也不是怪于迅，只是心里有一股怒火，他在生自己的气，如果不报警的话，独自一人前来，也许张承业就出现了，即便救不了卫灵，也问心无愧，现在虽然自己安全了，但是一想到明天很可能收到卫灵的人头，他心里就感觉到一阵愧疚。


 回去的时候，这次宁勇开车，王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微闭着眼睛，心里一阵阵的烦躁不安，一想到明天会收到卫灵的人头，他内心深处就会锥心般的疼痛，嘴里小声念叨着对不起，但是根本不能消除内心的自责。


 车子在城北绕了几圈，确认没有尾巴之后，才将车子停在路边上，随后王浩和宁勇两人钻进了胡同，七拐八弯的转了一圈，回到了住处。


 王浩和宁勇钻进胡同大约十分钟之后，一辆摩托车从远处驶来，很快到了路虎车旁边，随后停了下来。


 此人穿着皮衣，戴着黑色头盔，先是朝着路虎车观察了片刻，又朝着胡同看了一会，最终将摩托车停在角落里，不紧不慢的朝着没有路灯的胡同走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此人从胡同里出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没有停留，戴上偷窥，开着摩托车离开了。


 此时王浩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至于被跟踪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担心。欧阳如静和季梦瑶离开之后，王浩找人将路虎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不过并没有找出任何疑点，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停车的时候停在住处五百米外，隔着两条弯弯曲曲的胡同，并且出入口四通八达，不熟悉这边环境的人，想要找到他的住处，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一夜未睡，天明的时候，实在睁不开眼了，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过很快又醒了，他做了一个噩梦，徐莉和卫灵的人头突然说话了，围着他质问，为什么不救她们？于是便吓醒了。


 一下子坐床上坐起来的王浩，感觉嗓子发干，起身下床倒了一瓶水喝这才感觉好一点。


 “唉，怎么办呢？”他愣愣的站在屋子里发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个上午都是提心吊胆，脑海中时不时的出现卫灵鲜血淋淋的人头，王浩感觉快要疯了，于是叫着宁勇离开了住处，他们在周围转了一圈，这才从胡同里出来，上了路虎车，朝着海边驶去。


 “二叔，你昨晚没睡好？其实这事不怪你，别太自责。”宁勇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盯着王浩说道。


 “如果不报警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王浩叹息了一声说道。


 “张承业不可能给你机会的，可不能妇人之仁，对方是恶魔，跟恶魔打交道就要变得比恶魔更厉害。”宁勇说。


 王浩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很乱。


 二十分钟之后，来到海边，他的心情仍然不好，铃铃……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有点不敢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他怕，怕见到卫灵的人头。


 “二叔，手机在响。”直到宁勇催促，他才伸手将手机拿了出来，看到是欧阳如静的电话，提起的心才放下来：“喂，媳妇！”


 “昨晚的事情我听秦叔说了。”欧阳如静说。


 “媳妇，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费心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没事。”王浩说。


 “嗯！”欧阳如静应了一声，说：“你自己小心，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对方是张承业，遇到麻烦的事情，当断则断，绝对不能有妇人之仁，明白吗？”


 “我……”王浩说，其实理智告诉他应该这么做，但是内心的情感却承受不了。


 “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欧阳如静说，声音竟然有点温柔。


 王浩沉默了一会，最终将心里的愧疚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心情好像好了一点，本来是一个人背负，说出来之后，好像变成了两个人背负。


 欧阳如静也不和道如何安慰，只能说一些普通的话语，两人聊了一会，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入，从而结束了通话。


 王浩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卫灵的人头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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